该怎么接这话。姜悦语气一转,笑道:“有你这么一衬,我不成丑八怪了?”
“娘子就知道打趣奴婢!”樱桃已坠入崖底的心陡然跃入云端,娇俏的横了姜悦一眼。
姜悦立刻捂住眼睛,“哎,你别对我笑……不行,我这心脏受不了!”
樱桃再也忍不住了,拿帕子一捂嘴,咯咯的笑出声。
大珠小珠落玉盘,黄鹂柳间鸣呖呖。
姜悦都听傻了。
马车径直到了和记银楼,俩人刚下车就听见一阵凄惨尖利的哭叫声自不远处的字画店中传出。
姜悦抬头往哭声处瞧,结果却和刘杰阴侧侧的目光对上。
隔着密密匝匝看热闹的人群,姜悦依旧能感觉到目光中残忍的冷意,有种面对毒蛇的感觉,姜悦后背寒毛倏的竖起,面上却波澜不惊,视而不见的收回目光,直接往和记银楼走。
刘杰嗤的一声冷笑,躲?你躲的掉吗?
他陡然叫道:“小路娘子,别来无恙!”
太监特有的尖利嗓音压住了他身后哭叫,毒蛇一样钻进姜悦的耳中。
姜悦咬牙,恍若未闻般抬脚迈上和记银楼的台阶。然而,对上老掌柜祈求而惊恐的目光,姜悦抬起的脚又缓缓收回,转身冷眼看着刘杰。
刘杰阴声冷笑,朝她走过来。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煞气劈开人群,看热闹的刷的往两边闪给他退出一条路。大红蟒袍上,金丝绣的兽目狰狞嗜血,带着阴森之意,一点点迫近。
所过之处,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姜悦如凌霜寒梅,傲然而立,不卑不惧,就那冷冷的看着他。
刘杰在姜悦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仿佛头回看见她似的,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着,连衣裳上最细小的褶皱都没放过。
看,让你看,再看你也不变不成男人!
姜悦暗暗骂着,神色越发的坦然冷静。她倒要看看,这条毒蛇能耍出什么花样!
樱桃却悄悄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身体绷的紧紧的,仿佛随时都要扑出去挡在姜悦前面似的。
姜悦心头暖流涌动,侧头冲樱桃笑了笑,既是安慰也坚定的阻拦,同时以目示意,让她退后。
刘杰针对的是她,真有状况,樱桃冲上来也无济于事,何必卖一个搭一个。
樱桃咬紧嘴唇,说不怕是假的,然而却一步未退,执拗的守在姜悦身侧。
就算帮不上忙,她也不会在路娘子遇到麻烦的时候退缩。
刘杰顺着姜悦的目光看过去,樱桃出门时早用靛蓝色旧氅衣把自已包的严严实实,长相身段一概瞧不出来。
刘杰不以为然的收回目光,见姜悦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或是愤怒,再看下去也没意思。
他阴阳怪气的道,“两日不见,路娘子风姿越发出众,着实让本座惊艳!”
“是吗?”姜悦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脸,用一种极其意外的语气道:“原来您也跟男人一样,知道惊艳?”
刘杰,“……”
周围一片哗然,这是哪家的小媳妇,胆够大!嘴也够毒!
人群中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差点击节叫好,硬生生被他身侧的年轻男子捂住嘴。那人和他眉眼生的一模一样,只是年纪稍长。年轻男子望着姜悦,烔炯有神的星目中露出欣赏的神色。
姜悦巍然不动,暗中却道,路大爷,我这不算给您老惹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