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柒月看了他一会儿,好久才道,“你是暗卫吧?”
夜点点头,其实柒月能猜到他不意外,跟在皇子身边,又不是侍卫的打扮,自然就是暗卫。
柒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嘴唇朝他道,“我觉得,作为一个暗卫,你有点吵。”
夜:“……”从那以后,夜就变得很沉默,他觉得柒月说的不错,作为一个暗卫,不该说太多的话。
那是他和柒月唯一的一次相见。
后来柒月果然给凌楠绣了条帕子,送给凌楠的时候其实她有点犹豫,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肯定看不上她这么一条帕子,可是那个暗卫说了,欠了别人的恩情就要还,所以她还是把帕子给了凌楠,怕他不收,就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那天的事多谢,虽然于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毕竟免了我一顿罚,有人和我说过欠了人情就要还,况且我也不大喜欢欠谁的恩情,我没有银两,就算有估计你也看不上,这帕子虽不值钱,可好歹是我自己绣的,花了一番心血,算是还你的恩情可以么?”
凌楠有些意外,彼时她打碎了杯子也没见她慌张,此刻却暗含着惶恐,似乎是怕他不收,更有趣的是她还装的很淡然的样子。
凌楠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人,很自然的把柒月归于那一类人,对于下面的人送上来的东西,其实很少有不能收的,这就是官场里的道道了,你不收,就意味着你对谁不满,除非你谁的东西都不守,但那样的人在官场里往往也待不长久,别人都拉帮结伙你自己还装什么清高,不是一路的人自然就打压你。
虽然凌楠觉得柒月不过是个丫鬟没什么必要在乎,那天他也确实也如柒月所想,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但他又觉得不收的话难免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他二哥曾告诉过他,有姑娘给你送东西收着就是,必要时可以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虽不大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却还是依着凌杉的话,收了。
柒月长出一口气,略福了一礼转身就走,一丝留恋都没有。
凌楠终于困惑了,难道她不是来奉承自己借机接近自己的?直到柒月走的不见人影,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疑问该给个肯定的回答。
他觉得有趣,就往柳府走的勤了些,可是柒月在一旁伺候的时候从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
凌楠愈加对她感兴趣,有次私下里找到她说了几句话,却不知说什么,于是就问道,“那天芊芊要罚你你怎么不求情?看着也不害怕?”
柒月很疑惑的看了凌楠一眼,似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多余,“求情就不罚了么?多此一举的事,做了还不如不做。”
凌楠讪讪的收了话,其实他还想问一句为什么每次他来柒月都没多看他一眼,估计柒月会回答一句,“我不是给你绣了帕子还了人情了么?”
这场对话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却不知怎么就传到柳芊芊耳朵里,经过一番流传,柳芊芊听到的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让柳芊芊以为柒月看中了凌楠,还私自绣了帕子传情,凌楠居然还收了,柳芊芊气的不轻,也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于是就栽赃柒月偷东西,把她给打了一顿,却不想柒月身子弱,又是个小孩,一顿板子打完,柒月就变成了落雪。
凌楠听说之后当即病了一场,觉得柳芊芊实在有些狠了,他确实觉得柒月有些不同,但是风月之事他却没有想过,却不想害死了柒月。
后来秦国要送质子,初初定的其实是二皇子凌杉,可是凌楠却想避开柳芊芊,正好凌杉也不想去,索性就找了个大臣替他和父皇说了一通,替了凌杉去了南齐。
那阵子凌楠总是会梦魇,梦里柒月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嘴角挂着疏离的笑,身子却忽然冒出血来,最后整个人都化为一滩血水。
所以那阵子他总是沉着脸,对谁都冷冷的,落雪最初见到他时觉得他阴沉怖人,其实有些冤枉了他。
五年之后凌楠见到落雪,其实已经认不出她,落雪的变化太大,可是夜却认出来了,其实他得到消息说柒月被赶出了府的时候,他就匆匆的出去找人了,人确实找到了,可是已经被落尘带走了,他和柒月,只差了那么一步。
夜再见到柒月的时候,是在公主府,她正在沐浴,靠在桶边训戒她的丫鬟,他看到她的模样很激动,以至于被她发现了踪迹。
还好,有生之年,还能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