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
“好了,别哭了。”严兽一颗心紧紧地揪着,不比唐心好受多少,却没有阻止,只是不停地吻她的发,太阳穴,和脸颊。
他知道,唐心需要发泄。
她能哭出来,不是坏事。
把情绪压抑在心底,问题才严重。
唐心趴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来约了父子俩吃饭,还有去接依依的事。
她抹去眼泪,努力地想让自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喉咙却还是干得难受,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依依……对不起……本来想请你们吃饭……结果却搞成这个样子……”
“原菲语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她会先把孩子带回上官家照顾。吃饭的事,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严兽轻抚着她的头发道。
唐心察觉到严兽抬手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猜他应该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导致的,咬唇沉默了两秒,还是开了口,“你的手……还好吧?”
“没……”严兽本来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看到她紧拧的眉,一瞬不瞬的目光,和急切想要找点什么事做的神情,改了口,“嗯,有点僵硬。”
“我帮你捏捏。”说话间,唐心已经拉起了他的手。
纤白的指顺着手腕慢慢地往上,随着她轻却恰到好处的力道,严兽僵硬的肌肉,慢慢地放松下来,不再整个手臂充血,麻痹得抬不起来。
严兽看着她娴熟的动作,黑眸微闪了下,声音低低的,“以前学过按摩?”
“嗯,爷爷中风刚好起来的时候,手脚都是僵硬的,没办法走路,所以跟着看护学……”话说到一半,脑中倏地浮现,从被带进警局到现在,唐秉军一个电话也没有,对她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在新闻发布会上那样说……后面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她分不清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声音干巴巴的,“唐家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严兽什么也没说,只是倾下身来,薄唇轻轻地贴到她的太阳穴上。
唐心感觉微潮的湿意间轻轻地扫过脸颊,想到他的头发和衣服都还湿着,轻轻地推搡了下,“去换件衣服吧,这样容易生病。”
“你一个人没问题?”严兽退开,看了唐心依然苍白的脸色一眼,不是很放心,怕她一个人呆着,又会情绪失控。
唐心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勉强地扯出一记笑容,轻轻地摇头,“嗯,已经好多了……”
严兽没说话,幽深的双瞳,静静地打量着过来。
确定她情绪比较稳定,精神看着比之前要好,不再一副萎靡不振,随时都有可能再失控的样子,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心稍稍安了一些,起身去拿衣服。
进浴室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坐在床上,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失神模样,松开了搭在门上的手。
严兽没有立刻进去,在门口站了许久,确定她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才转身。
……
唐心一直坐在床上没动。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才回过神来。
一抬眸,就看到了敞开、不断往外冒着氤氲热气的浴室。
尽管看不见什么,唐心也能够想象得到,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
脑中浮现严兽站在莲蓬头下沐浴的画面,宽厚有力的肩膀,线条紧窄的腰腹,笔直挺长的腿……脸颊倏地一烫,急急地转了个身。
这男人,怎么洗澡都不关门的?
唐心背对着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被影响,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洗澡没关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就是没关门,听得到声音,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就是这不断传出来的水声,让唐心坐立难安,好像被人架到火上去烤一样,不自在极了。
想过去帮忙把门关上,又怕会看到不该看的,想到外头去避避,想到那个可怕的恶梦,又打了退堂鼓。
最后,唐心只能给自己找了点事,动手收拾床被,把湿掉的枕套摘下来。
本来要套上新的,找不到替换,枕芯潮潮的一大块,根本不能再睡人,只好放弃,临时搁到沙发上去,等明天再拿去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