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对情郎充满信心,眼前此景依然让小九揪心不已。
“还有三秒钟。”南晓楼背对小九,抬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又缩回食指,“还有两秒钟。”
“都要死了,还这么嘴硬。”黑衣人松了口气,手中黑丝却越拽越紧。
“二……”人偶已经撕咬扯下几条肉丝。
“一!”南晓楼爆喝一声,深吸口气,胸口急速膨胀又立时收回,肩膀和脖颈的几处伤口,鲜血如箭,激射而出!
小小闺房,弥漫着向日葵和桃花酒的浓郁香气。
“嗤……嗤……”人偶被鲜血喷溅之处,如同泼了一盆沸水的雪地,皮肉烫出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血洞,冒着恶臭黑烟,伤口周遭燎起黄豆大小的水泡,“啵啵”迸裂出淡黄色脓水。
几乎是一眨眼工夫,脓水溅碰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糜烂化烟,又似燎原烈火,不可遏制地吞噬着三具人偶。
小九被眼前景象惊呆,更不可置信的是,南晓楼的几处伤口,正神奇地迅速复原。也就是喘了几口气的时间,就已经复原如初。
“哗啦!”随着包裹人偶的血衣飘然而落,乌黑木头做骨,黑蚕丝为筋脉的骨架,零零碎碎堆了一地。
“你以为,我种花酿酒,只是为了唤醒,小九的前生记忆么?”饿狼般凶残的眼神于南晓楼眼中一闪而逝,“向日葵,至阳之气;陶华酿,纯阳之液。两者合一,区区餍族,何足挂齿。”
黑衣人大惊,丢掉手中黑蚕丝,急掠出窗,跃向老树。
“你,已经,死了。”南晓楼没有追出,略带嘲讽地注视着黑衣人,“在地狱里,好好回忆,我们的传说吧。”
虽是雨夜,黑衣人却似着了火一般,周身冒着浓浓黑烟,凄厉地惨叫,如同折了翅膀的麻雀,在空中停顿刹那,直挺挺栽到地上,痛苦哀嚎翻滚。
泥泞的雨地,像是粘性极强的毡子,随着黑衣人翻滚,“嘶啦”、“嘶啦”沾黏层层血肉。白骨、青筋、乱糟糟的内脏,逐渐清晰可见。嚎叫声,越来越微弱。
“嘎嘎”,一只仅剩森森白骨的手臂抬起,指向老树。泥水血水糊满的骷髅头,张合着瘆人的巨大牙床,似乎在对他的伙伴,说出最后两个字——
“救我!”
“没用的东西,”依旧藏在树影里的黑影,狠狠啐了口浓痰,正落入地面那颗骷髅头的左眼窝,“你死了也好,我就不用杀死南晓楼、月无华,再费心思弄死你。《阴符经》,我怎么可能与你共享。”
“你很自信啊?”南晓楼傲然走到窗前,与黑影对视着,“装了这么久的瞎子,看来是真瞎了。”
“呵呵……原来,你并不是每天都锁在院子里,种花酿酒。”黑影桀桀冷笑,由树干跳至地面,仰头望着南晓楼,“月无华虽然不在,却不应该低估你。”
“你现在不就仰视我么?算命瞎子,能看见我么?”
楼下黑影,正是走街串巷的算命老瞎子。
连串惊变,换做常人,早就崩溃。而小九却呆若木鸡,南晓楼的那句话,惊雷般在耳边滚来滚去——
“你以为,我种花酿酒,只是为了唤醒,小九的前生记忆么?”
原来,他不是为我,种下向日葵;也不是为我,酿那杯秋天的酒啊。
原来,这都是他设计好的局?他之所以不给我赎身,任我被无数男人凌辱,只是为了等待时机,引出餍族?
他?骗了我?!
他根本不爱我,只是为了和月无华,完成那个终极任务!
前两生,缠绵悱恻,温柔体贴的南晓楼……
此刻,却如此陌生。
“控餍除了,接下来是梦餍吧?可惜,除了我和小九,屋里没有人睡觉,你没机会施展梦魇,”南晓楼哪想到小九如此心境,胜券在握地打着哈欠,“赶紧把你解决了,拿到线索,该睡觉了。”
“确实,该梦魇了。”南晓楼背后,闺房香榻的幔帐里,幽幽叹息着女子声音,“小九,你是我的好姐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