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但为人不错,也讲道理。冯夫人当初就是看中钱大奶奶有主意,能撑得起家,这才替儿子说了这门亲事。
到了晚间,赵嬷嬷打听了崇安侯林致远的行踪,到冯夫人跟前禀报了。冯夫人满脸疲惫地揉着额头,略一思索便遣人去请了林致远。
“这么晚了,夫人有什么事?”林致远带着一身凉气,一脚跨进门,还没换衣服便朝冯夫人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
冯夫人脸上笑容一僵,心中冷笑,伸手挥退小丫头,上前替林致远解了外袍,声音柔和地解释道:“侯爷先歇歇。外头天冷,我让厨房炖了汤,侯爷用点吧,去去寒。厨房里留着侯爷爱吃的菜,爷可要用些?”
林致远“嗖”地抬头,有些不明就里地看了眼冯夫人,他这个妻子,这些年可鲜少有如此温柔体贴的时候步步封疆!遂勉强“嗯”了一声。
冯夫人也不理会林致远诧异的目光,专心服侍他换了衣服,又拧了热帕子让林致远擦了脸,随后才吩咐丫头们上汤上菜。
“说吧,什么事?”林致远忍着满肚子疑问勉强喝了半碗汤,放下碗朝冯夫人问道。
“侯爷再用些?”冯夫人笑容温婉,语气关切。
林致远咳了一声,摆手道:“今儿就算了,我在外边已用过晚饭,改日再来喝吧。”
冯夫人遂不再劝,吩咐丫头收了桌子,这才开口:“是家里的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请侯爷做个定夺!”
林致远皱了皱眉,望向冯夫人,眼里带了些不耐和失望。“家里的事一向是夫人管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冯夫人笑容依旧,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原也不想劳烦侯爷,可这事涉及到二弟和义哥儿,我也不敢轻易做了主。”
林致远高挑着眉,想起林致青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不耐烦。“二弟屋里又出什么事了?”
冯夫人亲手替林致远奉上热茶,叹了口气,“侯爷也知道,二弟妹性子泼,二弟一向只知道躲,就连我们也是让着她居多。前两天冯家大郎领了差事,二弟没领上,二弟妹为这事儿心里怨我,说我不配为林家主妇,我……”
“你理她干什么?”不等冯夫人说完,林致远一拍桌子怒了起来。他同冯夫人,虽说这些年情分淡了,可他们是结发夫妻……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庶子媳妇来数落!
冯夫人心底讽刺一笑,想起往事,心底泛起一股酸楚悲凉。眼看着这股悲伤就要涌上来,冯夫人忙压下心里的翻涌,扯出笑容安慰着林致远:“侯爷消消气。这是我的不是了!不该拿到侯爷面前说。侯爷知道我的脾气,我当时是气,可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也没人想跟她计较。谁知道今儿袁家花会,二弟妹拉着四姐儿坐了林家的马车就硬要往袁家闯,袁家的下人不好拦,二弟妹还挑剔人家下人。侯爷也知道,袁家两位夫人不大愿意见二弟妹,我也没敢带她去,谁知道她……哎,袁家这阵儿来往人多,今儿朝廷各大官员的夫人都到了不少,还有京城里各家文人士子,就连两位皇子都中途去凑了个热闹!我怕她闹得不好看,便让人带了她回来。我虽管着这府里,可这毕竟是二弟的家事,本想找个人去寻二弟说说,谁知道二弟就宿在了柳树胡同后面的一户人家里,听回来的小厮说,那地方后头就住着一位寡妇娘子。柳树胡同本来就偏,二弟住那儿……怕是要惹不少闲言碎语,这事儿,我这个当嫂子的也不好劝,只能烦扰侯爷了!”
林致远气得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抬脚就想往外冲,冲出两步又退了回来,胸口起伏着,好容易压下了怒气,眼里却冒着火,盯着冯夫人道:“还有什么?你刚才说除了三弟,还有义哥儿?”
冯夫人忙站起来替林致远重新斟了茶,拉着林致远坐下,眉头微皱着,叹道:“义哥儿这事,我原本还不知道,是晚姐儿身边的曹嬷嬷来跟我说了,我才晓得。义哥儿在外边赌坊同人赌钱,欠了债,只怕过两天人家就要堵到门上来了。前两天三弟妹带着晚姐儿去上香,义哥儿就往逸梅院跑了好几回,魏嬷嬷问了他,他也不说干什么,还跟一个丫头拉拉扯扯!晚姐儿回来听说了这事儿,觉得那丫头不好,因此叫了曹嬷嬷来回我,想给那丫头找个人嫁出去。先头谁也没想到义哥儿这层,哪知后头一打听……这两天义哥儿也不见人,我心里没底,就让人还了赌坊的钱,又派人去寻他了,谁知道找了两天了还是没找见!”
林致远大怒,气得一掀桌子站了起来。“反了天了他!”说罢竟是不理冯夫人,寒着脸大步奔了出去。
冯夫人看着林致远的背影,嘴角讽刺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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