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试镜正式结束后不久谢睦、修、何帆离开演艺厅搭电梯至一楼,穿过丹枫工作室明亮大厅前台走出大门,并坐上停在对面路边蒋叔派来接谢睦等人的私家车。
“咦,你钮扣怎么少一颗?”谢睦原本一瞥下意识转开,随即似发现什么视线转回聚焦在修身上那件白衬衫下方靠近皮革皮带位置:原该有钮扣扣着,此刻却空荡荡,因坐着缘故衬衫边缘露空隙,衣内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这时前面驾驶谢家司机将车子引擎发动,随即往前开。车速平稳,安全驾驶。
“不见了。”
“我当然知道不见了,我是问,怎么弄不见的?位置还那么…特别?”谢睦目光从衬衫空荡荡位置看向他脸,再移回原处,双眸满是好奇,心情明显不错。
被谢睦那‘灼热’目光直盯着腹部的修纯黑瞳仁不禁微暗,喉头滚动几下,显然超强自制力在认识谢睦时间越长越发薄弱,当然仅限他一人。他若再继续看下去,会发生什么事……纯黑瞳仁又暗了几分,为避免某种情形发生,便开口了,颇有转移注意力意味。
“你猜?”修唇角一勾,冷面俊美脸庞如冰封消失,冷意褪去,暖阳挥洒,冷与热揉合形成独特气质亮点,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
没想到他会说笑的谢睦霎时微怔,绝不想承认自己是一时被他魔性笑容给迷了眼。
有些不自在转了转随意乱飘,就是不看他脸的眼珠子,边嘟囔道,“算了不问了。”
注意力成功转移,欲色消失平静下来的修承认方才‘我说你猜’中有稍微逗他玩儿。当然不好逗超过,于是在谢睦撒娇似哼唧中替他解惑,“试镜后,顾宣糗态。”
当然,若谢睦知晓修是那样看他‘以为他在撒娇’,定立马反驳口胡!他才没有。
然,现实是,他不知。所以就酱样华丽丽被修误认为他是撒娇。
谢睦一听,脑袋瓜同时跟着转动思索,俄顷,想起不久前演艺厅内,试镜真的结束,没再有谁同顾宣那般闹幺蛾子,所有人陆续离开,而他们亦要跟着离开之际不知是谁突然啊的一声马上引起众人注意。
众人下意识朝慌张叫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不断挣扎双手反射摆动试图让不稳全身稳固站好,没想到不仅没成功反倒倏地一个趔趄碰的一声硬摔四肢着地,呈丑陋大字姿势趴地,糗态百出的顾宣。
就在顾宣趔趄作势往前,众人可以想象他会摔的狗吃/屎瞬息,有的人不忍直视撇开眼,有的人眉头一皱,眼睁睁看他惨摔。不约而同心想,地上若没铺地毯,他铁定摔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谢睦从思索中回神,暗道:照理说,地板铺着地毯不至于让顾宣摔狠,可他当时却连爬都爬不起来,明明看来没事,表情却非常痛苦,好像摔得很重,甚至经纪人来搀扶让他站起来过程中,右脚好像无法施力以至张哲方连几下都无法顺利扶起他。
好不容易扶起,他又像得了软骨症得靠着张哲方才行,众人不禁暗道:他真有摔得那么狠?
心生疑问同时,也有人质疑他在作秀,是有那么痛吗?!表情扭曲成那样。
谢睦亦在质疑行列中。
彷佛作秀要做全套,连被张哲方搀扶出演艺厅停在电梯口准备搭电梯时,动作、痛苦表情也没变。莫非想用假摔盖过试镜当下他所表现出的种种愚蠢行径,并使众人同情扭转已然崩坏一去不复返的好形象别让心机婊、顶嘴婊印象与他划上等号?或想用碰瓷陷害谁…?…原来这些猜测压根完全不存在。
“所以…顾宣会摔是你造成的?”谢睦眉毛微挑。
修像听到什么有趣笑话,喉头轻呵发出充满磁性,格外吸引耳朵笑声,直至笑声隐去,面容看不出情绪,流露一丝神秘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谢睦眼露问号。
修修长食指微曲,椭圆淡色指尖顺着唇线滑过,纯黑瞳仁闪过异光,“自摔为真,只不过在他下意识欲稳定全身当下推了一把:抠钮扣击他右膝腘窝,让他摔得彻底而已。”
谢睦想到当时顾宣脚步踉跄全身浮夸晃动,显然欲使自己保持平衡免去惨摔,想不到依旧摔得狗吃/屎惨兮兮,其中有一动作蓦地慢一拍,接着如连锁反应引发后续效应情形,谢睦那时没多想,只因事情发生太快,如今修话一提,‘动作顿住看似稍有异常’,立马浮现脑海。
同时修钮扣少一颗、顾宣本能成功保持平衡,却又忽然踉跄摔趴在地,颜面尽失,表情痛得扭曲,爬都爬不起,得须有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直情形有了合理解释。
不是他摔得有多重,而是修做的。钮扣小小一颗,却能成功瞄准击中他右膝腘窝,足以想象当时修投掷力道有多么强劲。
“为何这么做?好玩?”谢睦没想到武技卓绝的他还有这一手,内心讶异了下。
修双眸微瞇,隐约流露一丝危险,俊美脸庞少了分温和多了分冷意如寒冰,低沉嗓音隐藏某种狠戾,“那不过是刚好而已,不识相没演技,敢鄙视你的蠢货。”
浓浓腹黑气息赤果果表露无疑。
“所以你会拿钮扣扔他是因为他针对我?”谢睦语毕剎那心情变得更好。
若说心情愉悦程度满分是十分,试镜通过获八点五,那么修教训顾宣举动则让八点五分瞬冲破满分,且持续往上暴冲中,简直可用爽字形容,同时深藏谢睦心头已久因渣男陈畅远、贱人刘枣缘故而生成的厚重郁闷微量消散,非常解气。
好心情控制不住直接反应在脸上,谢睦唇瓣完全上扬,双眸熠熠眼角勾勒微笑弧线,只差没笑出声。
修见状冷面神色缓几分,嘴角小弧度勾起。他开心,他亦开心。他不爽,他亦不爽。他难过,他非灭了让他难过源不可。
谢睦像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回去后记得把衬衫换了。”
随即视线瞟到修空荡荡衬衫边缘露空隙位置,打趣问,“少了颗钮扣肚皮凉不凉?”
修一听眉头挑了下,双眼微瞇暗光闪烁,突靠向他,拉近彼此距离,顺着他话讲,“哦?我的肚皮凉不凉,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嗓音低沉略显暗哑,有股说不出的诱魅似有若无勾引谢睦。
“……”谢睦傻眼,想不到打趣别人反倒被调侃回来,尤其修还用那种类似调戏语气回他。
顿时被打败了的谢睦眼珠子乱瞟,随即轻咳一声,驱散心头莫名升起的不自在,一时竟无言以对,“……呵呵。”
前面开车那名谢家司机——没错乃之前被蒋叔白一眼,注定‘职业训练’得重新加强,没有苦逼只有更苦逼,好不容易通过蒋叔魔鬼:关门放狗晨跑、负重踩小竹笋指压板来回狂奔五回、三千道不定时笔试…等毫无人性特训回来继续当小少爷司机的苦逼司机,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不听不看后头疑似冒出粉色泡泡的私人空间。
他还想继续当可爱小少爷的贴身司机呢,至于那名当初恐怖武力值破表打倒家中众多保镖,以患有雏鸟情结为由非常表要脸硬从医院跟着小少爷回谢家,并‘死皮赖脸’赖在小少爷身边就是不走,甚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少爷点头同意自此留在谢家当小少爷仆人、贴身助理,以及贴身管家的修就交给生起气来亦恐怖至极的蒋叔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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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宣我警告你,别老仗着老板会给你撑腰再搞幺蛾子,说白点,充其量你目前只不过比圈内某些新人知名、风头旺而已,粉群最仁慈同时,也最残酷无情,何况你粉群根基不稳。繁星能捧你上天,也能拉你下地狱雪藏你。”
“顾宣你行啊!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专拉厌恶值,做不来君子之风不打紧,至少做个表面功夫,跟人打好关系。”
“无论试镜结果如何,公然挑战导演权威,质疑评审选角不公,被人演技全开压着打,事前准备不充分,连诠释《盗墓寻蝶:沉香镂骨城》中某桥段都能演差,你除了自大目中无人眼皮子浅,演技还成外,还剩什么?”
“别跟我提你那张与谢睦相似的脸,再怎么相似山寨货就是山寨货,永不会变正品。倘若有天出现个比你更像谢睦,气质浑然天成,不是你想模仿就模仿得来的人出现,你说,老板还会纵容你犯蠢吗?呵,别想了。”
“试镜会上不配合,让我面子扫地,我忍,只要你别又出幺蛾子顺利结束试镜,无论通过与否。但你根本在挑战我底线,有必要假摔引大家注意吗?你想让我这经纪人、你背后公司繁星成为圈内笑话是不?简直丢脸丢大了,这件事我会直接向老板报告,我相信老板再如何看重你像谢睦,都会做出正确公平惩处以维护公司形象!”
张哲方的话不断在顾宣耳边回荡久久不散。顾宣双手不自觉攥紧,眼眸闪过阴鸷。
大庭广众下趔趄摔倒行为为真,痛得爬站不起来,必须被搀扶才能勉强行走亦为真,只是没想到竟被张哲方…不,甚至所有人误会,认为他假摔,作秀(作死)彻底。
顾宣无声冷哼,他纵然潜规则上位,自负不把他人放眼里。质疑杜稚选角不公,不顾张哲方颜面固执要杜稚给他一个合理解释,尔后被无情批评,可他没那么不识相继续作死,他有他的自尊骄傲,不会拎不清现况在这时为博焦点演假摔,让人笑话。
顾宣看一眼右膝腘窝指甲盖大小圆状颜色偏深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到的瘀青,与谢睦相似眉眼一沉闪过愠色。明明能站稳不至于摔跤,却还是摔了,究竟是谁想害他出糗!?
反复思索回想的顾宣试图找出害他的贱人,以找那人算账,然没线索,不知手法,亦不知击中导致腘窝瘀青的东西是什么,加上多次向张哲方解释:被什么东西狠击了下,才致使膝盖不受控踉跄往前扑摔趴地,没作秀玩假摔;其却压根不信他说词,已然认定那是借口,同时也被得知此事的陈畅远警告别做多余蠢事,免得哪天圈内再无你这人!
打从一开始愿接受陈畅远潜规则起,顾宣明白他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他要一名皮相似死去情人谢睦脸孔的人慰藉,而他则要人脉资源,以登上无人能及地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凭这张和谢睦相似脸蛋顾宣一开始小心翼翼,避免犯错被他撸下床,雪藏消失,到后来有恃无恐,自信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会看在这张堪比保命符谢睦牌脸孔份上原谅及善后,并无止尽纵容。
直至听出陈畅远言下之意,纵容也有底线,一旦过了,保命符也有失效时刻的顾宣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一丝不甘油然而生。
他竟比不上一个死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念头转瞬即逝,纵然愤恨难平,颇有将陷害他的贱人揪出撕成碎片冲动闪过脑海之余,深吸口气压抑,不让一时冲动毁了前途。当然,顾宣的不甘,与情爱无关,他不爱陈畅远,仅觉得活人竟比不过死人而不甘罢了。
于是顾宣只能硬生吞下这闷亏,郁闷不爽痛恨害他的贱人至极,同时对与‘谢睦’同名同姓抢了他秋弦峰角色的谢睦更恨上一分。
谢睦……不管是死了那个还是现在这个都碍眼的要命!顾宣腹诽,瞳中凶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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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盗墓寻蝶:幻梦》拍摄进行时
(修想:谢睦舒服了,换成他不舒服了。)
秋弦峰阿深等人去了潘家园隶茗居,从老板(阿深的人)近期收进店内的几个古董中,发现一个保存程度相对完整,仅少部分氧化褪色,出现点点青铜斑,颜色也相对鲜丽,灯口如花绽放,纹路雕刻精美细致依旧,瓣尖金箔点缀,中心残留些许干固灯膏灯芯燃烧过焦黑痕迹,灯身灯底皆刻有大成皇朝图腾标帜,与秋弦峰梦到的大成皇朝图腾标帜相同的长明灯,真伪仔细观察便知,显然此乃真品。
这发现让下意识对视两人皆看见彼此瞳中一闪而逝的兴奋欣喜,也证明秋弦峰梦境内容极度有可能为真。
且阿深一眼便看出此长明灯非被埋于地下千年尔后被盗出的冥器,一问之下,两人才知老板收的这古董长明灯不是从土夫子手中收来,是从一个外行人手中收来。
每行都有每行规矩,而这行行规:不过问古董、冥器出处,判真伪靠眼力,真为赢,有赚头、仿为输,自认倒霉,买卖不成仁义在。当然也有例外,上门踢馆者、恶意拿假货企图蒙混过关骗钱者,不讲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直接请出偏门小巷胖揍一顿再说。
古玩买卖鉴赏鉴定,隶茗居皆有。
隶茗居老板从眼前这名长相平凡,看来老实巴交穿着虽朴实,衣物也因反复揉洗褪色发白,却拾掇的干干净净的中年汉子手中接过被他包的严严实实,紧抱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坏变得不值钱的古董,随之下意识观察他。
…紧张不自觉搓搓充满厚茧黝黑大手,指缝仍夹杂微量泥土细末,明显长时间摸土缘故,以至没法彻底清洗干净。眉间折痕深,眼角鱼尾纹法令纹清晰,配上过度曝晒乌黑显老脸庞,说话腔调总以俺开口响应,鉴定为农民无误,亦是不懂行规的外行人,不过入门就是客。
刚转身谨慎将布包捧放到桌上的隶茗居老板话都没说,连布包也没开,前面这位顾客便如抖筛子似的将他是从哪个偏远杏林村坐了数十小时火车到京市并打听到潘家园是专门做古董买卖地方,接着有好心人说隶茗居规模大,老板伙记好,实诚,不黑,鉴定给建议,做买卖价钱公道合理,于是上门来。
打算卖了传家宝给家中仍在等钱进医馆治病的老父救命,虽老父再三叮咛传家宝绝不能卖,当年如若不是危急时刻它救了你老祖先一命,现在你爹我在哪都不知道,也因有它庇佑,我们姚家世世代代才得以平安顺利,虽不富裕,但也避开种种祸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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