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那个玉手镯,丢了。
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会丢了?我问。
何道朋叹了一口气,我是一个教师,绝不做我爹做的那种营生。我爹了解我的为人和性格,他也不愿意我参与他那样的事情。其实我爹那次从外面回来,侥幸捡回一条命,也洗衣手不做了。他手里的东西,也都全部出手了。就是这样,多少年来,总还有这样那样的人来找他,缠着他非要买些东西。我爹都说没有了,赌咒发誓说绝对没有了。
我爹临走时交给我几样东西,再三叮嘱我千万卖不得,那东西饶了咱一条命,咱也得守信用,如果这些东西没有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给后人带来杀身之祸。这些东西,千万可得看住了。
我爹的话,我信,他们做的那些营生,会遇见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不是性命相关,他也不会把这些东西留给我。
那年村里来了三个外地人。说是要来买我东西。一开始我不理他们。人家既然找上门来,肯定知道些底细的。我说我手里没有东西,我爹把能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他一件东西也没有留下来。如果真有,我早上交国家了。
那人不死心,说能处理的都处理了,还有不能处理的呢?
我发誓说绝对没有了,一件也没有。
那人冷笑了下,提出了汉王墓,他问那汉王墓里的东西呢?我根本没见你爹出手过。
我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去问我爹,我一点儿也没有过问我爹这方面的事,他也一点儿没有对我提起过。
那人一阵冷笑,说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你是不知道死活了。然后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就拿出了手枪指着我。那人说他数到三,就送我上西天,叫我掂量着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再说他不会白要我的,会给我钱,比别人开价都高。
那人数到二的时候,我扛不住,就拿了一个东西给他。那也是他指明要的,说就要那一个玉手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在我是把东西,分开来放的,我就想着,会有人来找麻烦,万不得一,就交出去一件,咱们平头老百姓,跟混道儿上的没法比。
我没有办法之下,就把那玉手镯拿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指明了要这个,我觉得就这个最不值钱,当然,我是个外行人。那人一见这镯子,比什么稀世珍宝都稀罕,就在我递给他的时候,我们几双眼睛看着,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接走了。
我更加坚信我爹的话,他给我的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出卖的。
那个玉手镯,就那么神秘的消失了。
你蒙,接着蒙,白要饭对何道朋说。
何道朋满脸委屈地说,我没蒙,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要饭从身上掏出一个玉手镯,放在桌子上,看着何道朋说,你说的神秘消失的那个,就是这个吧?
何道朋瞪大眼睛,吃惊地说,是,是,就是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白要饭盯着何道朋说,从丹江水底古墓里找出来的,假的。
何道朋重复了一声白要饭的话,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白要饭说,这得问你。既然丢的这个是假的,你把真的弄哪里去了?
真的,也卖了。何道朋淡淡地回答。
卖了?你哄谁?白要饭说,你不是说那东西,是万万不能卖的吗?
何道朋苦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如果卖也是死,不卖也是死。不卖也死到卖前面。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那当然是卖,我说。这是最识时务的选择。
何道朋点着头,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那人还没来得及验看东西,突然就神秘地消失了。我心中暗暗有些高兴,这下也不用担心会被他们看出来真假了。
那东西没了后,我们几个人都愣了。领头那人直直盯着我,我很无耐地笑着说,这下我也没办法了。我想我们是遇到从墓里跟出来的那东西了。不然谁有本事,让这手镯从几个人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不见。
那人仍旧直直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然后他对我说,手镯丢了,你好像很轻松?
我说是,如果是被那汉墓里追出来的东西拿走了,我就再也没有什么担忧了,这东西放这儿,都来想着,我迟早也保不住啊。
那人阴阴地笑了笑,别忘了你还有其他东西,知道底细的就没几个人,也不会有多少人来打你的主意。如果真是那墓地里跟出来的东西,它会只拿你这一件?它还用这么偷偷摸摸地来抢。
你那东西,是不能丢的。你这么放松,只能说明你丢的是个假的。我不要你其他东西,只要你这个玉手镯。这东西,不是金银财宝,有一个很独特的作用,这个作用,根本就用不上。我们七爷看中的,就是这个用不上的作用。所以,你老老实实交出来,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