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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从耐所出来,听说不是本村的,又问了一声谁呀。那人说高哥是我,后村杨刚。我爸说是咱北地地那头对着后村那一家。我妈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兄弟,有啥事儿吗?”
杨刚进得院子说:“嫂子,孩子出事儿了。现在在家里逮着啥咬啥。满院子追着鸡跑。现在把他捆上了,在家里看着呢。”
我爸问怎么回事啊?等杨刚说着话进屋,我一看这不是上午在地头吵架那家伙吗?杨刚也认出了我,惊讶地说:“是你?你是高哥儿子啊。唉,上午那事儿是叔不对啊。”
我说啥对不对的,过去就过去了。我爸说:“你俩认识?”
杨刚说上午吵过两句嘴,这不都是因为孩子经常在外面不回来,见了也不认识吗,要知道这关系说啥也不能吵起来。我家的鸡在咱地头不知道被啥惊着了,乱飞乱叫的,我家就在跟前,跑出来一看,咱这孩儿对象在那。我以为是她抓鸡。吵她两句,咱这孩儿不愿意,我们吵了起来。也不怪咱孩子,可能是被一只黑狗惊的了。
我爸哦了一声说,是这样啊,那兄弟你刚才说孩子被捆起来了怎么回事啊,我能帮啥忙?
杨刚说估计跟上午打狗有关。就是和孩子吵过嘴,我还追回了一只鸡,当时还不知道被啥拉的。谁知道回家没坐住,鸡又叫上了。掂个棍子出来一看,是一只黑狗在那儿东蹿西蹿的。不停地张嘴咬鸡,它也不吃。你说哪见过这样的狗。整个就是一撒欢的在那。撵都撵不走,在那儿和我转圈子。过一会儿咱孩子也去了,帮着撵才算撵走了。
谁知道撵走了也撵出事儿来了。晚些时候雨刚停,我家小春要出去玩,我不给他去,说天都黑了还出去弄啥,又刚下过大雨,路上全是泥。他不乐意,就跑到院子里哼哼叽叽的。
七八岁的小男孩都这个样,我也没理会他。过一会儿他拿泥巴砸鸡。我也没管他。砸了一会儿我在屋里听着鸡叫得不对劲儿。跑出来一看,他一手抓着一只鸡往嘴里塞呢,还咬得鸡脖子直流血。你说这要是个小鸡他好玩,他抓的可是一只大公鸡。我马上跑过去从他手里夺鸡,他就咬我的手。
这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了。他看我那眼神像看仇人一样。他妈听着不对头也跑出来说他。他连他妈一起咬。一边咬一边得意地叫,叫的声音是汪汪的,就是狗叫。嘴里一会儿还嘟哝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这明显地是中邪了。我怕小春出事儿,就先把他捆了起来。你不知道,他妈一个人都招呼不了他。然后叫我村里明眼人去看。那人一看说是黑狗精,问了几名后对我说,现在黑狗精在为阴间的一个阎罗殿高手办事,这事儿真不敢接手。那明眼人知道嫂子家里来了一个高人,嫂子的病好了,叫我到这里来看看。不知道高人有没有走。
我爸说走倒还没走呢,就在嗷嗷那屋歇着哪。你看这天黑的他一个老人家不知道方不方便去。
我爸说完看着我。我说这事儿,不用我表舅爷出马,说不定我去就能解决。我爸说:“你净瞎能,别误了正事儿。早上你妈犯病还不是你表舅爷给看好的。你去给他说说,帮你刚叔个忙。”
我说:“不用给他说,接下来这两天的事他特别上心,说不定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我爸我妈还有杨刚都怀疑地看着我。燕子和漠漠都很坚信。我话音刚落,卜算子就出现在门口。我爸对杨刚说:“这就是嗷嗷表舅爷,就是你提起的那个高人。”
杨刚这下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高人。杨刚连忙站起来握住卜算子的手,叫我表舅爷无论如何要千万千万帮这个忙。把他和我爸关系不错从小怎么怎么的例子列举了一通。
卜算子等他说完了松开了手,才得以有机会说句话,他说:“让嗷嗷去吧,他现在比我都灵。那黑狗精上午又是你们一块儿打的。”
杨刚说:“对呀嗷嗷,咱们都打了黑狗精,怎么你这边一点儿事都没有,它就跑到我家去撒气了。”
我苦笑着说:“现在有十个黑狗精它也不敢来。”
杨刚不解地望着我:“你学了驱邪?”
我说没有,不过我可能会成为它的顶头上司。说完这话我都觉得可笑,怎么我就成为黑狗精的顶头上司呢。这事儿谁信呢。我又补充一句说:“玩笑,玩笑啊。不过我能降得了它。”
我爸妈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我这么说心里又是一沉。两人都去看卜算子。现在他们把我活命的希望都寄托在卜算子身上。卜算子笑笑说:“没事,没事儿的,有我在,就不会有事儿。”
我爸妈这才放心一些。
杨刚看看卜算子,他还是想让卜算子去。卜算子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说:“你放心,嗷嗷去比我去还灵。要是不行,我还不是又要跑一趟。”
卜算子见杨刚不放心说:“你站起来必定会把板凳带歪。”
杨刚不知道什么事顺着卜算子的话就站起来,由于心神不宁果然把凳子带翻了。而卜算子的话是说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带翻凳子之前的。杨刚这才信了卜算子的话。放心地带我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