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无常的男人……”步妍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意识到录音笔已经打开了,又堪堪把后面的埋怨止住了。
什么嘛。
原本以为能讨巧走后门跑个独家,回去也好交差,没想到又被看穿了。
果然,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周旋中,步妍溪领悟到了何为说话的艺术——
“容先生作为容氏最年轻的董事长,对容氏现如今,以及未来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有什么样的展望?”
“准确的说,我是容氏在亚洲分区的执行董事之一,能够做好的只有四个字,尽职尽责。当然容氏可以说是金融行业的翘楚,但每个行业都需要一定的竞争去进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容氏的展望,或者说期盼,自然是有更多的对手,来鞭策我们更进一步。”
——简单概括就是,我确实很牛,我家企业更牛,牛到没有对手的寂寞。
“容氏今年在欧洲的股市始终呈一种低迷状态,是怎么回事呢?业内都知道容氏虽然有亚洲和欧洲的区部名义之分,但这两个区部的股权,或者说经济向来是独立划分的,听说今年欧洲流失的产业,比如地产、信息产品、能源等,都间接让你们亚洲区获利了,有这回事吗?”
“欧洲今年的市场普遍不景气,股市低迷是大势,所以不仅仅是容氏一家,这是我要申明的一点。至于业务转移,这确实与总部人才的迭代有关。我们只是暂时承接那些产业合同,你也说了,亚洲区和欧洲区只有名义上的不同,都是容氏的公司,产业转不转移,转移到哪个区,其实都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是,一切都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媒体不要捕风捉影。
……
“据我所知,容氏近期在中东以一千亿美金的天价拍下了‘西斯密’矿地,那块矿地据说有丰富的钚元素,能说说这件事吗?”
“中东的矿产资源储量历来很丰富,所以是很多企业,乃至国家争相想获得的地方,只是我们这次比较幸运,承包了西斯密矿地的工程。”
“这个说法似乎有避重就轻的嫌弃啊?”
“我们的勘察工程要在一个月后才开始,所以我现在没法告诉你那块矿地里究竟有什么。”
看着闲雅坐在旁边的男人略显遗憾的表情,步妍溪在心里直翻白眼,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老油条,每个回答都无懈可击,看似很真诚地在接受采访,实则什么都没透露。
早知道还不如去找他们的媒体公关部呢,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思绪游离的刹那,容桑就发现了她的晃神,刻意唤了她一声,“步记者。”
“嗯?”
“你刚才是在走神吗?”
“我是一个专业的记者,怎么会在采访的时候走神。”步妍溪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容先生年少有为,二十出头就是容氏的董事之一,长得……又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既然挖不出一点正经有用的新闻,那就从私人八卦下手吧,至少回去有个交代。
步妍溪暗暗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