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一起。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妙手谷谷主,蛮青荧,她跪在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金黄软甲的将军面前。
“我发过誓,再不杀人。”蛮青荧声音颤抖,交杂着怨愤与委屈。
将军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你谋害皇子,罪不可赦!”
“我没有!”蛮青荧歇斯底里的喊道,她手指向站在将军身后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说:“我本想息事宁人,是你们做贼心虚!”
她声音越说越高,周围刮起一阵风将火吹得更旺,火燃烧木头发出“咔呲”的声音。火光映在她白洁的衣裳上,就如同谷中在烈火中燃烧的白芷。
“你们步步逼迫,就不怕我鱼死网破?”蛮青荧脸上勾起一个恶狠狠的笑容。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上前,说:“你可以,可你谷中的这些无辜的人呢?他们活该陪你一起吗?”
蛮青荧似乎看一眼他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她厌恶的别过脸,抬头看着将军:“陆将军,您是忠臣良将、正直之人,请您听我一句,我蛮青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陆将军说:“只要你跟我走,其他无辜的人我一概不追究。”
陆知风听了头皮发麻,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片花海,道:“可忠臣良将,还是杀了谷中的无辜之人。”
老妪说:“他说,谋害皇子,当株连九族。”
难怪陆知风三翻四次的询问,陆腾辉总是避而不答。一个家族中的秘密,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因为不是荣光,所以不能为人所知。
丑闻。只有丑闻才会成为——秘密。陆知风骑马离开妙手谷时,她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摇曳在寒风中的花田,决心要把此事挖到底,挖出被埋没几十年的真相。
“驾!”陆知风一挥缰绳马便冲了出去。她赶到山中小镇的客栈中时,季燃堂一行人也才刚刚抵达,正在安置货品。陆知风下马搭了把手,将最后一箱抬了下来。
“知风姐姐!知风姐姐!下雪了!”琦玉欢快的叫着,伸出两只小手去接从天而降的细小雪花。陆知风抬头看天,这天灰蒙蒙的就像被一把伞遮住,细碎的雪缓缓飘落,被风吹得歪斜。陆知风看向欢天喜地的琦玉,她身穿红色的夹袄,原地跳舞转圈,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成了这荒山野地中最亮丽的花。陆知风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空中一只苍鹰飞过,陆知风看着这只鹰在空中来回转悠,似在寻找着今晚的猎物。陆知风几个月前向连云巅传递了消息,关于仇应龙被挑断手筋脚筋后神奇的康复,可迟迟没有回复。
季燃堂对这两个沉迷雪景的孩子喊道:“快进来了。”
陆知风应了一声便拉着琦玉进了客栈。
“各位客官,这是刚温好的酒,慢用,慢用。”店家捧着酒坛子招呼着他们。因为寂河山庄的路线都是内部定死的,所以从不用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了歇脚的地方。又因为路线定死,大家都是熟人,店家看这一群江湖人士也不会害怕。
里面生着暖烘烘的炉火,其他兄弟讨论着自己家的婆娘孩子,有人抱怨自己妇人不够体贴细心,有人抱怨自己孩子不学无术欺负教书先生,其乐融融。陆知风凑过去,说:“大伙可别说了,季大哥还是孤身一人呢,你们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来还没人注意,现在都开始拿季燃堂打趣。“丫头,你季大哥是给你姑姑留着呢!”“是啊是啊,给庄主留着!”
“都给我闭嘴,庄主不在你们什么玩笑也敢开!”季大哥踹了旁边那笑得最欢的人一脚。陆知风在寂河山庄待着早就看出了季燃堂和陆丘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阴阳怪调的说:“打是亲骂是爱,可见我姑姑是真挺待见您的。”
里面闹作一团,琦玉自个儿在门口赏雪,她蹲在门槛后面,小手摸着外面飘进来的雪花。她抬起头看见雪花飘进来,低下头看见刚刚的冰晶一瞬间化作了水,再抬起头时眼前出现了一抹艳红,可就如雪花融化一半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琦玉站了起来,朝陆知风喊道:“知风姐姐,你之间带来京城的红衣公子来找您啦。”
琦玉丫头声音尖细,里面就算再吵闹,也能像小哨子一样穿破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屋子里安静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声音。
陆知风的事整个江湖都传遍了,寂河山庄当然知道的就更清楚了。红衣公子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公子,而红衣倒配得上他杀神的称号。
殷绍被看穿,一闪身出现在了门口。琦玉转过身再面向门口,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道:“你刚刚躲什么,在玩躲猫猫吗?”
殷绍笑了,说:“是啊,可被你发现了,你真厉害。”
琦玉“咯咯”的笑了起来,在她眼里,殷绍是知风姐姐的朋友,只不过是个好说话笑起来又好看的寻常人。可在别人眼里,他这个笑,都带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