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的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从车窗望去,钢筋铁泥肃穆地伫立在虚幻的光线之间,车来人往的路途上,丢失的是滴答滴答在走的时光。
不久的将来,我也可能会像这些机械一般的物品一样,游走在光与影,渐渐地迷失了自我。
车厢里放着齐一的《生命中的时光》,低沉成熟的嗓音就好像下午的一杯咖啡,醇厚又苦涩。
老羊说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听不懂这歌词里的涵义,就笑着不语。
片刻之间,我瞅见宫赤司所乘坐的那辆雪莱就超过了老羊的大众。
我问:“杨老师,你说,饭馆老板的视频是不是宫赤司给找出来的?这事,也是宫赤司给解决的吗?”
“不知道,但我肯定,这里面少不了他的帮忙。”老羊回答了我的话之后,就继续哼唱着那首歌:“就算会半梦半醒,就算压不上韵,却还是期待所有故事结局。”
我注视着前方那辆泛光的雪莱,再问:“杨老师,顾北辰为什么会来?”
“谁会陪我经历风风雨雨,陪我.......”老羊停下哼唱,右手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着节奏,嘴上平淡地回我的话:“林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怎么还来问老师?而且啊,老师只是传授知识经验,但不包括感情。”
她的右手停止了敲打,抓住方向盘旋转,使车子转弯。
车子转弯后,她继续说:“懂你的人,有些事情,不言而喻,可相反,不懂你的人,你才需要费尽口舌去争辩,老师感情经验不是很丰富,老公也是相亲来的,所以呢,我想,你应该比老师更懂,顾同学为什么会来?而,为什么你对所有人辩白,唯独他,二话不说就让姜同学跟你道歉。”
老羊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要是让我非得传授什么感情的经验,我只能说,你要用心去铭记,把那些他对你的每一个勇敢和温柔的时刻深深地刻进你的心里,这样的话,只要你哪天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你的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她还是说自己感情不丰富,这一段话里的奥义,我还真的不能理解,什么叫“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的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顾北辰死了,我的心也不会有什么触动。
老羊的目光一直放在前方的路况上,并不知道我其实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没听到我的回音,以为我是懂了,心情还大好地放声哼唱起来:“爱是一种能让人,翻越所有崎岖,让时间停止的东西,只是应一场老景念一段旧情......”
伴随着她那破嗓子和齐一的歌声,我渐渐地放弃这种繁杂的烦恼。
回到学校后,我就堵住了宫赤司的路。
他身子往雪莱的车子上一靠,眼神冲刚走开的顾北辰的背影瞟了瞟:“你不是应该堵顾胖?”
“我堵他干嘛?”我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温嘉欣的身影后,就低声问他:“那个玫瑰快递的事情怎么样了?”
宫赤司脸上显得有些丧气:“没反应。”
“什么叫没反应?”
“她和童乐乐两个人把玫瑰花拆了,又给存进银行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没有显出很激动的样子?”
宫赤司摇摇头。
我沉思:“没有反应,那就是没有任何作用了,那该怎么办?她不会一直保持哑巴的状态吧?”
“她今天就在宿舍,没去上课,我怎么觉得,她有自闭症的倾向?”
“有心理问题都是这样的。”
“要不然,我给她请心理咨询师?”
我挥手:“你别请,这样的话,这会给她一种感觉,就是我们都把她当成精神病了,越是心理疾病患者,越是不喜欢别人把她们当做异类。”
“我没有。”宫赤司挺直,耿直地抢话。
我看了他一眼:“我也没有,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这样一直意志消沉下去吧?时间久了,还真说不定,真出了什么毛病。”
宫赤司转身,烦躁地用手拍打了一下雪莱:“你们不是说给她钱就能搞定?钱都给了,情信我也写了,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呵。”
“你生气的不是送钱没有效果,而是你辛辛苦苦写的情信,竟然没有打动她对吧?”
对于我的这句话,宫赤司没有否认吗,但也没有承认,就是静默地双手扶着雪莱,头压地低低的。
我仰头瞻望绿叶与斑驳光点交织的树冠,一抹灵光骤然闪过我的大脑。
我雀跃地拍打宫赤司的后背,他回头来看我。
“嘉欣这次犯病,绝对不是第一次了!那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以前是谁把她变好的,那么我们就让那个谁来帮忙劝服温嘉欣不就好了吗?”我把我的想法大概地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宫赤司眼眸带光,即刻拉开车门,俯身钻进了雪莱。
雪莱的引擎声起,宫赤司拉下车窗,露出深深的酒窝:“林鹿,谢了。”
我忙拉住车框:“宫赤司,那个视频,是你还是.......”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给你找视频,我满脑子都是阿欣,视频是顾胖找的,在电子设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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